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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1一语成谶(1 / 2)

见了镇陵谱背面的浮雕,众人不禁都有些胆怯——怪不得田丰说献王墓非天崩不可破,别的都可以想法子,可这天上宫阙该如何挖掘?

谷中诸人刚经历了一场大战,想起前路不知还有什么妖魔鬼怪,各个都有些灰头土脸。陈玉楼见此,从袖中掏出他那小折扇,往胸前点了几下,随后便喉头涌动,分明就是要开摆了。

“众兄弟休惊,古人丧葬之风重“藏”,重“隐”,断没有将陵寝设在地上的道理,这陵谱上刻是献王的明楼,不是墓穴。明楼多为祭祀所用,少有明器,就是真建在天上也无妨。更何况丧葬之术,风水之格,墓穴一破,明楼必然也会破。”

“明楼”是古代帝王陵墓正前装饰性的高楼,明楼中通常会立帝庙谥石碑,再奢华些的也就无非用些金银装饰。非但如此,明楼还往往和陵寝遥相呼应,一般来说应当在陵寝的正上方才符合风水。由此可见,即便献王墓的明楼真的是在明月之上,他的陵寝也一定在遮龙山中。

陈玉楼到底是久经江湖的老人了,方才众人方寸大乱,他却命花玛拐将镇陵谱的正反面都拓了下来——大祭司的镇陵谱与人皮地图,以及田丰留下来的白绢陵谱正好一一对应,甚至还可以查漏补缺。只见他捧着手中刚刚拓印好的镇陵谱,一双眼滴溜溜地转,片刻之后终于开口。

“明楼和陵墓一定都在祭道上,眼下叁幅陵谱都说山神庙是祭道的开端,因此我等此去必须先找到山神庙,宝翁里,你说你进过山神庙,可空口无凭,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都系于你一身,你总得拿些真材实料出来,我们才能放心让你开路不是?”

恨远比爱更有力,宝翁里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,但他从小就和遮龙山的所有山民一样,听着千年前献王奴役当地人、甚至生生将他们殉葬的故事长大。他不知道那个“献王”长什么样,但他的恨却清清楚楚。这么多年了,前来盗发献王墓的人数不胜数,可任凭谁也没有鹧鸪哨封门仙这样的本事,如果在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到那个害他族人无数的献王被挫骨扬灰,宝翁里觉得附中生出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豪气,那种气仿佛有实体,一路堵到了他的喉咙,让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置生死于度外。

先前听宝翁里说他进过山神庙的时候,陈玉楼心里还有些不屑,归根结底,宝翁里不过是一个进出虫谷、并以此为生的向导,这样的人自然什么鬼话都会说,逼急了说不定甚至会说自己进过献王墓。然而宝翁里的形容实在是太细致、太精确、太合理了,最后就连他都不得不信宝翁里真的进过山神庙。

宝翁里说,山神庙在虫谷的边缘,正前方有很多倒塌的神像和兽像——这指的应该是镇墓兽。镇墓兽是古代墓葬中常见的一种怪兽,有兽面、人面、鹿角,是为镇摄鬼怪、保护死者灵魂不受侵扰而设置的一种冥器。

《周礼》有载,有一种神兽叫方相氏,有黄金色的四只服,蒙着熊皮,穿红衣黑裤,乘马扬戈,能在墓圹内以戈击四角,驱方良、魍象(方良——既会危害死者的恶魔),民间使用镇墓兽的习俗,就是从“方相氏”的传说演化而来的。镇墓兽最早见于战国楚墓,流行于魏晋至隋唐时期,五代以后逐步消失,其造型独特,构思谲诡奇特,形象恐怖怪诞,被宝翁里这样的普通百姓认为神像并不稀奇。

宝翁里还说,在靠近山神庙的地方,有两块光秃秃的巨大山石,其状如山,周围寸草不生。对此玉树宫的诸人深信不疑——吐蕃境内有不少寸草不生的荒山,其沙泛红,其砾干涩,百里之内毫无水汽,人畜踪迹皆灭。虫谷中虽然水草丰美,可献王既有奇术能驱使巨蟒,活埋人尸,想来让一山之境寸草不生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
最后,宝翁里说山神庙前有一大片会随人而动的仙草,这便是胡诌都诌不出来的了——青囊派对草木了如指掌,自然知道有一种草唤作“跳舞草”,可若非亲眼见过,谁敢妄想世间有此奇葩?

跳舞草的本就源自滇境,传说古时候西双版纳有一位美丽善良的傣族少女,名叫多依,她天生酷爱舞蹈,且舞技超群,出神入化。她常常在农闲之际巡回于各族村寨,为广大贫苦的老百姓表演舞蹈。身形优美、翩翩起舞的她好似林间泉边饮水嬉戏的金孔雀,又象田野上空自由飞翔的白仙鹤,观看她跳舞的人都不禁沉醉其间,忘记了烦恼,忘记了忧愁,忘记了痛苦,甚至忘记了自己。

天长日久,多依名声渐起,声名远扬。后来,一个可恶的大土司带领众多家丁将多依强抢到他家,并要求多依每天为他跳舞。多依誓死不从,以死相抗,趁看守家丁不注意时逃出来,跳进澜沧江,自溺而亡。

许多穷苦的老百姓自发组织起来打捞了多依的尸体,并为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。后来,多依的坟上就长出了一种漂亮的小草,每当音乐响起,它便和节而舞,人们都称之为“跳舞草”,并视之为多依的化身。另据传说,古时候有一傣族少女殉情自杀,死后便化身为跳舞草。所以,一旦遇到多情的小伙子高唱情歌,它就会随歌起舞。

陈玉楼原本是想试探宝翁里一二,岂料此人所说句句经得起考证,倒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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